1月3日
元旦太极年会期间,跟李辉学推手试劲后,感觉肩背略有酸痛,显然还有僵劲被锁在背关节处了。同时对其横劲和贴肘发劲几无化劲空间,往往直接被推动。
对此有两种理解:一是自己肩背处劲依然不整,因此在接劲时无法转化;二是推手姿势有漏洞,不应被他抓住压死己劲的角度。
从第一点来看,此前练习中已有所感受,那就是在以松沉打通肩背劲后,在面对外力压迫时,仍须以掤劲撑住,再通过腰胯转化。但由于长期缺乏外力压迫,所松之劲往往变成“松空”而非松沉(松掤),以后要尝试加力(如器械或手部负重)练习以形成新的用力习惯。
从第二点看,关键在于肘不能走死(跟肋部形成实劲传导的夹角),而要始终在身体侧前方形成可转换的肘部空间。练习中的含肩功能正在于此,空胸与含肩形成肘部转换空间,是推手中保证化劲空间的关键。
至于小李所强调的腰胯劲,其实是某种关键的“备用机能”:肩肘化不掉对方劲,已被其直入圈内时,可放弃肩肘(给他)以腰胯转换;另外就是发劲时多以腰胯(根节)发劲,而以中节和梢节控制对方,引导劲力走势。
下一段可做手部负重练习,并在具体拳势中,体会攻防化发之间的变化。
1月23日
早起练拳时,感觉丹田引动全身整劲渐明显,前两日看《心智探奇》时提到大脑的“模块化”认知功能,其实拳劲练习似乎也有“模块化”演化趋势:从早期有力无劲,到渐渐形成局部劲力“模块“(断劲),再到各模块组合而成更大的功能系统(整劲),就是一个在不断练习中”系统升级“的过程,前人由于缺乏结构功能理论方面的认识,不易将不同系统层面的功能形成与演化讲清楚,未来自己练习时可多加考虑。
而所谓”知己知彼“,恰恰在于将自己已经形成之劲力系统视为外部合力系统的”模块“之一,并通过自身模块功能发挥调整系统劲力均衡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演化。
从这个意义而言,中国传统中的”阴阳“、”五行”、“生克制化”之说,均可在新的结构功能演化体系下得到新的解释,而这恰好也是当代科学从混沌到演化理论的共同发展趋势,可惜诸多传统文化学者缺乏对当代科学理论进展的了解,反而陷入种种概念之争。
2月4日
早起练拳,戴上臂套练缠丝后感觉肩背外侧酸胀,似乎此前未练到此处肌肉。同时在腰胯引动下,臂弓、腿弓与腰弓之间的配合渐入精微,常常一动之中,感觉到内部有走劲阻滞之处,再反复练习以调整改变。
练习过程中渐有分节之感,每节发力是否圆整亦有所体会,下一阶段可继续慢练以进行细部配合调整,同时加强剑法练习以增强腕部控制力。
2月6日
早起练拳时,忽然发现自尾椎骨鸣消失后,练拳感受似乎进入另一个阶段。如果说以前只能形成断劲,需要靠意念引动上下呼应的话,现在则是正式进入整劲门槛。正如小孩学写字,刚开始时虽然也是在写“字”,但实际上是在练习每一个笔划的控制,笔划之间的间架结构要“刻意工整”,而到某个阶段笔划控制已经变成下意识的“底层结构”,开始在字型内部寻找平衡与节奏,这一阶段即为“结体”阶段。
练拳亦是如此,此前虽然练的是套路,但其实主要功夫下在局部劲力的控制,即所谓“断劲”形成的阶段。在手弓、肩背劲与腿弓逐渐成形后,以脊椎转动和腰胯撑松为代表的两条“基准线”成为整劲形成的关键。
而在这一阶段的练习中,尾椎“松脱”似乎是一大关隘,只有此处松开后,真正的腰胯平移和脊椎旋转才能最终融为一体。而此节劲力一旦成形后,各处断劲随即”组合“成以丹田为”滚动轴“的整劲系统。
在新的整劲系统模式下,各处劲力呼应不再是以意引导的”刻意工整“,而是形成一个完整的劲力传导与平衡体感。这种感觉有些类似于”内视”之术,在走架过程中,能够日渐清晰地体会到劲力从足底升起,至丹田转换“分配”,部份下行至另一腿,另一部份则顺腰背直达指梢。
这种体会与过去以意”想象“不同,极为清晰且可控,因此突然练拳速度放缓,体会和享受此前从未感受过的”走劲”之感,且可随时停住或反复体察某招势中细微的阻滞之处。
也因此而突然明白了洪均生等先辈拳师,会在某个阶段突然沉迷于“拳品”之分。因为此太极劲一旦“结体”,也正是拳术练习从局部“标准化”向整 体“风格化”转换的阶段,此时拳家的人品气质方可渗入套路与招式,在自己喜欢和习惯的劲力组合与细部打磨中,形成拳术套路的个人风格。
但从前人拳理所见,此阶段应该只是从“外三合”向“内三合”转换的中级阶段,“外三合”是标准化,而“内三合”则是风格化,至此之后日加打磨,亦可称吾拳有“体”矣!
3月10日
近日练拳感觉劲力转换处又在往下走,从此前腰胯一带下沉至盆骨与股骨之间,也就是臀部肌肉“吃劲”。至此方渐体会拳理中所谓“敛臀”之义,盖因此处肌肉须有劲力内含之感,腿上之劲才能更有效率地传送至腰胯,此前臀部无力松散,腿部之劲大部沉积于此处无法上传。
敛臀、束肋之意,均在令劲力传导指向更加明确,形成从足底至指梢的“长劲”传导路径。而一旦接手接劲,此长劲即可“触点成圆”,以接触点为中心形成翻滚搓揉之化劲,或以根、中节为杠杆力点,形成撬打与发劲。
劲力下沉后,胯、膝、踝处再度出现骨鸣,似乎随着整劲模式变化,下部筋骨肌键又再度调整适应。朱天才所谓“一层松柔有一层体会”,或即指这种随着劲力系统的“微调”,各处关节肌键亦不断随之调整,形成劲力传导与运用效率不断提高的整劲系统升级。
陈小旺所谓“气”的传导效率,似乎也是指此现象。
3月31日
早起练拳两小时,近日腿部突然出现数片淤青及伤痕,但自己感觉并未被碰伤,或是练至此段经络开始清理内伤所致,陈小旺所谓“节节贯穿”,除了技击用法之外,或者亦是练习阶段的表征?
近日感受,除盆骨胯根骨鸣外,脚踝与足底亦有变化,足踝处连续骨鸣,似乎此处关节肌键开始“二次调整”,同时足底从过去内侧一线贴地,变为全足掌贴地,涌泉至足趾根处似有松动。
此前以为足底会变为“一根筋”或只是阶段性感觉,此际全足掌渐贴地后,足底之劲上传更足,此或即为孙剑云所言“半身在水下”的中期阶段,按其所言,此后还会有“足底在水面”的阶段,且看看后期感受变化。
另外近日双相再度发作,似乎不仅跟工作压力有关,也与身体内部练功变化有关;前次发作亦有类似迹象。且“心跳如鼓”之感,不知是否即为南怀瑾所谓“脉解心开”之征兆,且不理他只管练下去即是。
4月7日
早起练拳,随着腿部劲力接实,胯、膝、足多处关节再度出现骨鸣,尤其足底趾掌处更为明显。今日练拳忽然有种“练实”了的感觉,似乎以前多年练习都是“空拳”。
所谓“练实”,即是指劲力传导线路体会清晰,劲头(足)劲尾(手指)与中节转换(尾椎腰胯)“逻辑井然”,其间走劲变化亦清晰可感。
此时虽仅练一路拳,但感觉其间收获远超过去数日之功。由此忽然想到佛家所言“借假修真”之道,即以四大假合之身修证体悟真如本性。此法实际上也是诸多领域学习入门的“共法”:从书法到儒道之学,皆如太极拳修习先从“假”入手,以不知其然的套路规范入手,劲力不到则以“意领”,终至劲力渐成,进入“体悟”阶段。
此时再看初时所学套路,不仅“知其然”,而且“知其所以然”,盖因劲力所循之道,即初学时“意领”之径也。
当年张维迎言中国经济发展学习西方如“画斑马”,此言极妙。但张颇有不以为然之处,实际上一代学者官员“画斑马”三十年,已渐成自身经济理论之“体”,但业外仍以“斑马”观之驳之,不知已世易时移矣。
4月18日
早起练拳时,忽然发现在24式搂膝拗步时,原本一直空着的左掌下撑之劲似乎“走实了”,再回顾此前多式拳势时,才发现以前一直所谓“意连”的走劲,其实只是以意领行的“空架子”,直到近期腰胯之劲又进一层,自然形成档走下(后)弧后,后(下)撑之腰胯劲才与前(上)之指掌劲形成一对拉之“实劲”。
其间关窍似乎在于命门与骨盆之间,自数月前出现“双肾抽紧”感觉后,其间感觉又消失,直到腿根关节拉开,近日再度恢复明显的“抽肾”之感,同时感觉此前“走空”的招势劲力渐实,并形成真正的骨节劲力传导——似乎是某种连接紧密的刚性骨架,在走架过程中随招式变化而搓动变形,其间每势劲力落点与骨架结构间均形成某种承重结构式的呼应。有此结构支撑,才可谈接劲转化,否则接劲(结构)即塌,后续化发转化亦无从谈起。
回头去查“接骨斗榫”一词,百度解释居然极为准确,且录于此以备日后查考。
接骨斗榫:经过长时间正确的内家功夫锻炼后,人体骨骼之间互相咬合,完美承接,达成一种类似中国古代建筑榫铆结构一般的刚体状态·因此己之身体(肢体)在接处到对方的身体(肢体)来袭之力后,己与彼之间的接触点粘走相生,互相咬合,完美承接,类似于达成一种类似中国古代建筑榫铆结构一般的刚体状态。这也就是内家功夫里的“转关过角”。
5月13日
上午去公园练拳后推手,上次抬肘的毛病这次略加注意,再未被推动过。而在注意沉肩垂肘之后,突然发现推法更接近朱利尧所言,在上臂固定基础上,主要以小臂及梢节(腕、掌、指)变化来化劲及发放,动作幅度变小,但对方更不易防。其间试着利用整劲直挤,虽然有硬抗之弊,但仍能将对方推动,此或近于拳理中所谓“硬劈硬砍”之中阶推法。
拳友之劲亦颇有特色,发放之际劲短急而冷,稍不注意及被推动;同时劲发即停,因此很难通过后续捋带令其失去平衡;但在推手过程中,我可通过观察对方表情判断其发力时机,他以为是高手“知机”,其实是我看他他不看我,先失一着矣;明天可试试在他劲停住后,迅速“打返劲”,看他如何应对。
我自己发劲变化不多,大多在他失掤的一两个点上,同时挤、按之劲用不清楚,有拖泥带水的感觉,其间问题似乎在于只能顺势推发,无法“创造时机”,通过自己的劲力变化引导对方劲力变形,以创造推发时机。
对方屡言我“劲太大”,而我自己并未感觉用劲,这或许就是整劲效果。如果阶层不同,整劲功夫高者可以“以劲欺劲”,直接硬打硬发;只有在功夫相近,甚至对手更高的情况下,才能继续发现自己劲路中的不足之处,看来以后有必要多找高手练练手了。
5月21日
周五晚上跟小胖跳绳打桩,次日上公园练拳时发现足踝底酸痛不已,但大腿根部筋键似乎又拉开几分,以前练习缠丝时,在腿根部须刻意加劲才能将下部之劲上传,现在则可由踝膝传至腰胯,腿根“吃不住劲”的毛病渐消。其间还有数次腿根两侧“抽筋”之感,应是此处大筋渐拉开时的反应。
推手时劲力可渐引至丹田,且随意在肩背与丹田处转换。手部梢节控制感加强,以前只能在对方出错时发出,现在则偶可按压对言肘臂,令其动作变形以发出。此外开始实验活步推手,上臂掤住对方之劲后,可通过腰胯或活步转换,令其从顺势转为背势。
但或许是缠丝练习时常常手肘过中线的缘故,推手时稍一分心,手肘即过中线被对方压死,下一阶段缠丝练习时须时时留意“肘不过中线”之原则,在肘部定位准确基础上,以“中圈”(肘为轴心,小臂旋转)划圆接劲。
另在长劲整劲(由足底至手梢)练习方面可加强,目前虽已渐成“长劲”,但走劲过程中尚未达至“节节贯穿”之感,此阶段练习或须在开展之余,留意走劲间关节内部的“斗榫”与内部紧凑之感。
6月1日
这周鲍老师帮订了把7斤的大刀,准备开始练春秋大刀。
订刀时挥舞几下觉得并不吃力,没想到正式练刀时,没耍几招就累得手酸脚软,感觉几乎抬不动刀了。看来还是新学招式未能熟练之故。
周末练起式至退三刀,其中关圣提刀一式鲍老师是斜砍,但看了几个视频均为上挑刀,回头再问问。
此前觉得空拳吃不住劲,臂套又觉不太方便,此后练刀可作为长劲长功之法,尤其刀势中所须合劲,光靠臂力显然不足,还需配上腰胯合力方能发出,对现阶段长功或有奇效。
6月13日
两周前开始练春秋大刀,订了把七斤刀,试手时不觉沉重,但真正练习时才发现挥不了几下便累到筋酸骨软。
咬着牙紧持练了两个周末后,意外地发现使重刀的好处:由于耗力过大,因此挥舞时不得不以最省力的模式发劲,几天练下来后再看视频,却意外地发现这一“省力模式”恰是太极高手们运刀之法。
此“省力模式”之核心在于肩部运动幅度极小,而是以双肘为控制支点,刀杆重心为转换支点,通过小臂推拉形成杠杆式力臂挥舞刀身。刀杠重心之转换点,又恰与丹田内外呼应,形成一个两截传导式的连环杠杆。
初练不久即感觉此前已松脱的尾椎再度受力,上下之劲在刀身重力下,开始被”压实“成节节转换传导的杠杆力。而此前虽已松开相关筋键,但无外力压迫,仅仅形成一条”虚劲“传导链,被刀身一压,”虚劲“变实劲,此后空手套路练习感受又有不同。
加上近日重读《练拳》有感,练拳时已不再全套走架,而是注重单式和式式之间关节劲力的”杠杆转换“,尤其是腰胯、大腿根等大关节处,许多转换此前过于粗糙,一掠而过。在新的练习方式下,劲沉于阻滞处反复转换,对整劲质量提高极有效。
顺带提一句,以前总觉古人练功”不科学“,现在看来,其实真正科学之处就在于,先辈们通过练拳架”走劲”,劲走熟后再以不断增加重量的器械(大杆、大刀等)“长功”,器械功成时,不但可以上阵冲杀,其拳劲亦大成矣。
6月22日
朱利尧培训班回来后,早晨开始练习新功法与拳路。今早练习卷腕20次,以顶肘标准练缠丝功,朱利尧拳架1-14式两遍,右十三式及老架各一,费时约两小时。
按培训要求,此次主要学习顶肘并形成上肢“黄金三角”,其核心在于平时走架中形成两肘外撑,小臂滚动变化,以及指梢发力引劲之新习惯。朱所传拳架可称真正的“功夫架”,细部要求极严密,每趟走完均大汗淋漓。加上卷腕、手指缠丝两套辅助功法,以及胯部旋转的预习功法,每日练习量不少。
之所以要继续缠丝、老架等前期功法套路练习,原因在于此阶段练习为“改习惯”,既为“改习惯”,就要从平时最习惯的功法套路中改起,否则功夫架练习里得来的功夫,不能融入日常习惯之中,终为无本之木。
近日练习的感受之一,以肘定位小臂旋转时,向外打开时会不知不觉缩肘,而向内合时则容易抬肘,这些细节都是要在反复练习中改正的。另练习数日后感觉颈下锁骨与咽喉间有异物感,开始以为是感冒喉咙发炎,后来才知道是朱所提几个“会痛”的部位之一(肩、锁骨、肘底、腕根),或亦正是练对了的标志。
平时卷腕与手指缠丝可随时练习,另指掌收紧、大小臂放松练习亦可保持。周末去公园继续学习春秋大刀,越来越觉得刀法中定肘挥小臂的运劲方式,与朱老师所言拳理极契合,”以刀练拳“是个不错的主意。
6月27日
太极觅劲之“规矩”与“道理”
——“朱利尧太极工作室”培训班学习心得
朱利尧太极培训班第九期学员 黄河
2017年6月16日到18日,我有幸参加了在广州举办的朱利尧太极拳短训班。虽然只是短短三日学习,但是却给我带来了极大震撼以及前所未有的感受。
后因连续两周的采访报道任务,未能及时记下培训期间的心得与理解,但在每天抽空坚持练习过程中,依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身的变化。在此略记部份培训与练习中的理解心得“碎片”,且为日后参考。
为写此文翻阅早期练拳心得记录,意外地发现与朱老师“结缘”竟早在2011年自己初习太极拳期间:当时在网上看到《最高境界的格斗术》视频(后来才知道是朱老师策划发起的),还不知太极拳为何物的自己在博客里“大放厥词”,批评策划者妄用现代力学原理去解释太极拳传统,“把太极拳师当成刘翔去测手测脚”……此刻重读,颇为自己当年的“无知无畏”而汗颜。
数年后自己在太极拳练习中略有心得,恰逢朱利尧老师的著作《练拳》出版,反复阅读之下,在为朱老师“迷拳”之痴、“悟拳”之透深有感触的同时,亦对自己平时反复揣摩的许多拳理规则,有了新的认识。
但认识归认识,道理要“上身”却远非那么容易。古人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对我来说,却是“已知觉浅,不能躬行”。“不能”的原因,现在想来正是缺乏从“道理”到“实践”之间的关键环节:肢体规矩训练。
这也是我在得知朱利尧老师在广州开办培训班后,第一时间报名的原因。首先我想亲眼看看,这位“拳痴”在现实场景下是如何展示和应用他在书中写下的“道理”;其次,则是希望学习理解这些“道理”转化为身体运用的“肢体规矩”。
三天的培训过程中,初次接触到太极拳“格斗式应用”的感受令我极为震撼。人们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在朱老师的课堂上,你会感觉到“眼见”都是虚的,“体证”才为实。
在讲解太极拳的“五捶”过程中,朱老师为了让学员们体会“捶”的感受,在几个学员胸前轻轻各敲了一下。有为有幸被“敲”的学员之一,我自己亲身体验到了那种巨大反差:在一个轻描淡写的“放下”动作后,擦胸而停的拳头却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这种疼痛在胸口延续了三天,最后集中在膻中穴附近,变成一种漫延式的隐痛后渐渐消散。
只有挨过这样一拳后,你才能体会到在朱老师传授的那些看似“古怪而别扭”的一招一式背后,隐含着怎样凶猛的杀伤力。
佛家修行讲究“信解行证”:先相信、再理解。从这个意义而言,我自己的太极拳练习也是从“信”开始,但此信非彼信——当年的信是看书“看信”的,而此刻的信却是被“打信”的。
“看信”与“打信”一字之差,前者信的是“道理”,后者信的却是“东西”。当一个毫无“道理”的拳头打得你晕头转向时,以前你所以为的“道理”忽然烟消云散,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个毫无道理的现象背后,一定有些我所不知道的“东西”。
带着这个“东西”再去听朱老师的讲解和练习时,感受便截然不同。因为朱老师教授的“规矩”极为独特,正如他自己所说是“反本能”的:几乎每一个关节的扭动与韧带的拉伸,都会让你产生“人体怎么可以这么折腾”的疑问。
比起训练疲劳所带来的“身累”来说,真正的训练之苦其实在于“心累”:当肢体的每一个关节在充满冲突与矛盾的扭曲中运动时,你会很快发现自己的大脑“不够用了”。因为平时完全无需注意的动作,突然变成了象瘫痪病人或者婴儿一般,需要耗尽全身之力,才能动上一个手腕或手指关节。
有效训练的”后果”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隐痛,同时你会意外地发现,自己身体内竟然还有那么多从来没有运动过的部位。
比如在卷腕练习中,朱老师表示一定要练到肩痛、锁骨痛、肘底和腕根痛才能达到训练效果。我自己或许由于前期练习较多,肩痛阶段渡过较快,练习第二天开始便进入“锁骨痛”阶段。在出差采访期间,由于锁骨痛带来的吞咽异常感,还一度令我以为自己扁桃腺发炎,到处找药吃,直到突然想来是练习结果才作罢。
就在近十天的练习后,早晨洗漱时我突然发现自己的“锁骨沟”不见了——这个女孩子们常用来炫耀身材的“锁骨沟”,被卷腕练习练起来的肌键填成了“一马平川”。
这个细节也让我对“太极劲”有了一些新的感悟:常常被人称“浑圆劲”、“六合劲”的太极劲,可能就是在日常训练中,通过有针对性的功法和拳架练习,把人体中本来存在,但在现代生活习惯下几乎被“废弃”的肌键与韧带功能恢复并强化,从而形成太极拳特有“螺旋运动”模式的肢体结构基础与力量来源。
对于朱老师所强调的“反本能”式训练模式,我也在结合自身练习体会的基础上,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此前我曾在自己的太极拳练习心得中写过,太极拳教学与训练,跟任何“可传承的知识系统”一样,本质上都可视为某种“符号+控制”系统。而作为一种“体察式”的知识传承系统,太极拳与其他理论最大的不同在于,别的理论大多是通过“符号系统”控制外部世界(物理或虚拟世界),而太极拳“符号系统”所要操控的对象,则是我们自己的身体。
从这个角度来理解,可以认为“本能”是“习惯”的集合,而“习惯”本身就是意识(符号)控制身体运动过程“模块化”后,下沉到潜意识内的某种应对反馈机制。
在本能式的运动方式下,由于有着多年训练和应用形成的“运动模块”(习惯)支撑,大脑不必耗费太多精力去控制肢体运动的每一个细节,只要下达“启动”命令,整个“模块化运动”自然生成。
而朱老师所传授的“反本能”式拳架,则是在对人体结构和相关力学原理重新分析的基础上,建立起的“格斗式”身体框架与相应运动模块:也就是老师所说的“造车”与“学驾驶”的过程。
从我自己练习中的感受而言,新学习模式下的初学者最常遇到的两大学习“门槛”:一是“自知”,二是“自动”。
对于前者,由于在新运动模式下,许多从未拉伸运动过的肌肉韧带突然受力,很快感觉“筋酸骨软”,甚至“痛入骨髓”。一旦离开老师指导,往往不知不觉里运动变形,回到旧的运动模式下——自己还以为进步了,实际上却是该动的地方没有动起来。因此在练习过程中要时刻警惕,“练舒服了”可能正是因为练错了。
对于后者,则是要在不断的“自我斗争”中,把不习惯的拳架走到习惯,非本能的反应变成本能。用老师所说的“工匠精神”而言,就是要日复一日地以有意识的“自我雕琢”来改造粗糙本能的“本我”。最终不只是在老师教授的新拳架中,而是在任何拳架与随意运动中,都能牢固地建立起新的“肢体规则”与本能反应。
在这一点上,我对朱老师的教学体系尤其佩服:在真正体悟到太极拳传统中的“真东西”之后,又无私地把这一几近失传的“真意”,通过现代人体科学研究的成果转化成为符合当代认识的人体结构与运动原理;并以其不断打磨完善的教学法,把曾经“玄而又玄”,只在极少数“门内传承”的传统武学精义,转化成为可供社会公众广泛学习的现代武术知识体系。
在我看来,朱利尧老师作为对太极拳这一“传统武学传承”加以创造性、现代性转化的“承先启后第一人”,其价值和意义还远未为武术界乃至思想界所认识到。
短短三天的培训,只是朱老师太极拳“五步教学法”中的第一阶段,但却为我开启了真正进入太极拳世界的“理解之门”。
期待着在未来的学习与培训中,能够对作为中国传统武学瑰宝的太极拳,有着更加深入的理解和体会,也期待着朱老师的太极拳新作早日问世。
7月3日
早起练缠丝卷腕、28式功夫架、24式简化及老架一路。近日练习中感觉手肘底处骨鸣,响动不同于其他关节,似乎是尺挠二骨在此滚动所致;另腿根部感觉日益丰富,尤其是内侧多股大筋,此前似乎从未动到,现亦渐拉伸中。
胸背部有“鼓起来”的感觉,肩关节大臂根处肌肉明显隆起,似乎跟练大刀有关系。前两日练习中,明显感到胯部“三角区”中,多处肌肉筋键正恢复感受,从过去的“无感肌”变成可调动的“随意肌”。
同时胯部撑松中,撑胯感明显,似乎撑胯一侧有根大筋从足踝一直上升到腰背部,练习中可多多感觉。
感觉朱天才所言诸多要诀如“撑胯”、“沉肘”等均与朱利尧所言“紧胯”、“黄金三角”等概念暗合,但自己之所以多年未注意这些基本要诀,或亦正是因为没有见到过真正“打法”,因此无从想象这些基本功的作用。
未来继续在基本功与拳架融合方面下功夫,争取下次培训时能在推手试验中体现出来。
7月4日
早练缠丝、卷腕、四式13式,功夫架2、24及42式等,渐将沉肩垂肘之意融入功法套路之中。左尾椎及大腿根至膝后委中穴处,有拉伸及酸痛感,应是此处筋键尚未拉开。独立式及左右转胯时,撑胯感渐强。方知只有撑胯后独立式方能站得稳。
近日渐感大腿内外侧各有两股大筋,似乎平日均未用到。练功后筋力渐强,乃成上下连接之劲力转换关键。
肩背处亦有类似筋肉群,锁住肩后此筋肉群连为一体,成为上部“黄金三角”发力之源。手部练习关键在于接发转换时务顺顶肘,此时小臂力源即为“黄金三角”内之贯穿转换之劲。
但朱师所言“练至深处,只手足发劲”之感仍未找到,或须待各处由“意领”至“自动”后,方可只顾手脚,身体各处自动形成掤劲连通之势。
7月10日
早起练拳,膝盖、胯根、足底、肘底及腕根处均有骨鸣,随着胯根筋键吃住劲,全身似乎又在经历新一轮筋骨调整。
金刚捣碓时,以肘根为支点砸拳劲力极重,接劲处掌心发疼。近日不作别处念想,只把肘定位练至本能状态即可。
昨日公园练大刀第三段,很快上手。练后左足底筋骨痛。看刘师傅教小胖练42短打,看一眼即知其攻防含义及细节处理(揉肘下压)。传统武术掌握整劲及发劲诀窍后,打法原理其实都差不多。
练24式简化太极拳时,亦发现在新用劲模式(沉肘撑胯)下,套路拉伸筋骨效果极佳。懂劲之后才知道拳是好拳,只是在不懂劲时练习,便成了太极操。而一旦过了懂劲门槛,几乎可说无处不是拳,任何手足运动中均可加入练劲要点,以后或可在日常活动中,把最常用的运动加上练劲要点,即可变为时时练功也。
7月11日
早起练缠丝、卷腕及朱架2、老架1,近日卷腕时肩背部走劲似有变化,此前卷腕时劲只达肩关节处,近日渐延伸至背部及脊柱两侧,且有束肋感,似乎背部肌肉渐渐顺脊柱形成上下连通之贯穿劲。
此劲渐出后,卷腕时小臂转动之劲不再仅为尺桡骨转动之骨扭力,还渐渐形成上半身(臂肩背)肌肉群的“绞扭力”,力端下部在腰椎附近,与胯部撑松所形成之扭力或可连为一气。但此阶段依然是上下两截劲的感觉。
从体感而言,近乎上下两截“拧毛巾”,下部拧紧后紧胯合劲;上部拧紧后则是卷腕直腰束肋合劲;发劲时两处卷紧合劲放松甩出,即为裹鞭炮之发劲。上部对拉甩出,即为掩手锤。张志俊“两头卷曲”之劲或即指此。
太极体悟过程亦如参禅,有时在一种练法(门派)内受困,转到另一处学习时突然霍然贯通,其实其要点(如沉肩垂肘)早已知悉,但在不同练习阶段关注点不同;到阶段转换时,往往受限于上一阶段之视域,一些基本功法要点反成“盲点”;而在不同师处,由于练法、理解角度不同,往往会忽然从新的角度发现原来忽略的功法要点所在。
此次朱利尧培训,最大收获就是两点:沉肩垂肘与撑胯,足矣!
7月18日
早起练缠丝、28式及老架一路。
在经历了一段不适与调整(包括神经反应)后,左腿根及胯外侧大筋痛痒感消失,似乎此处经络已通。
练缠丝时尚无明显感觉,28式时渐感全身之劲有连成一气之感,随即练习老架一路,感觉更加明显,上部之劲直达小臂与手腕处(手指间或有感);腰胯处撑实后,下部之劲直达足踝(脚掌指间或有感)。
练至中段时,忽然体会到孙禄堂所谓“一气之伸缩”:“身背五张弓”是练习时的意念指引,真正劲通之后并无“五弓”之分,实在只有“一气伸缩”耳!
老架练习中诸式变化,忽然清晰感觉到其中劲力伸缩、分合乃至用法之意,与此前练习感觉最大差异,是从“外练”(找姿势分寸)变成“内练”(体会劲力伸缩分合)。
其间锁肩顶肘要点极为关键,锁肩顶肘后下部之劲直达肘根,形成劲“体”;再以指掌转动牵动尺桡骨旋转,形成小臂以下之“用”。此或即朱利尧所谓“武”与“术”之别,但从概念而言,不如传统之“体”、“用”精辟。
下部未细体察,但胯根撑松之劲成后,似乎“劲体”应直达膝部,膝以下至足趾当为“劲根”,同样以伸缩、旋转与分合之劲,为“劲体”变化提供力源。
以拳理而言,此或即“大圈”到“中圈”之变,大圈是以四肢“根”为轴心之转,主要在形成整体劲力框架;只有到“中圈”之后“劲体”已成,方能真正用出八劲别之打法,此前仍是“练法”阶段。
由理可推,中圈到小圈实际上是指“劲轴”再度外推至手腕足踝,在杠杆力臂延伸后,“劲体”之力更增数倍,只须指掌之间略做变化即可拿发——崔氏晚年所练“腕打”,即是小圈之变。
当年孙氏“以武入道”或非虚谈,太极拳练习所带来的身体变化,当亦如佛家所言四禅下之“共法”:经络也好、脉轮也好、内劲也好,其实都是人体内部运动高度有序化后所带来的“系统跃迁”,至于这一“跃迁”之后成佛成魔、为盗为圣,或都属于“体之用”,同时亦为更高层面的“道之体”矣!
7月24日
早起上公园练大刀,老架二路及功夫架、42散手等。
练刀时明显感觉劲力更顺,握柄处下至重心附近,舞花时基本做到手臂伸直放松,渐由腰胯劲带动刀转。前日感觉胯侧大筋抻开后,上下身劲渐连成一气,翻身下劈时可由直腿高位至歇步低位顺利转换。刀劲渐顺后耗力渐少,以前无力使完全套,现在可连续两套使完仍有余力。
同时二路练习感觉变化颇大,利尧师所传锁肩顶肘已融入套路内,且腰胯劲通后,起势指掌螺旋合劲,渐渐引动脚掌趾收缩,手足梢节合劲之感渐出。感觉跟近期胯部撑实,上下实劲贯通有关。
与前期整劲未通时须借助惯性的“快打”不同,近时大刀及二路走架均可极慢,在每一势中清晰感觉上下身之劲分合转换,透达梢节。只是内部劲路新成,反应速度不足,因此须以慢打体会劲路“节节走实”之感。
二路发劲转换时劲路感觉清晰,但仍有飘空之感,似乎有些发劲仍未走实,在肘腕或腰胯处有劲虚之感,此后仍须仔细打磨。
早上看微信利尧师声明与徐“公开合法”一战,前晚微信跟其讨论,担心被徐等江湖手段利用,今日声明中已有明确防范,且央视姚宇等人为其代理,当不至为人所陷,且看双方能否真打一局。
7月26日
早起陪小胖至公园练拳,练大刀一路后,跟拳友重回“常规练习”:八段锦、24式、42式及老架一路两趟。
练习中的明显感觉变化有二:一是走劲线路在“撑胯”与“锁肩顶肘”两要点融入后,已形成下达足底、上接指梢的完整劲路,且其间指掌变化“梢节引动”与腕、肘关节伸缩旋转之中节呼应渐相融合;二是“撑胯”劲路渐通后,原本多年积郁于胯根的“僵劲”渐有流动通达之感,从而真正将腿部螺旋劲力上传至腰椎,形成螺旋传动之“长劲”。
此“一气贯通”与“节节分离”的传动与转动劲力模式成形后,练拳时方可达浑身“走劲”而非“以意领劲”的状态。正如此前所体会的,“以意领劲”其实还是虚劲线路,断劲处以意联之;而至全身“走劲”阶段,前期断劲处的“意领”变成了“转关过脉”的实劲体会。
至此方能真正体会到“三合”要领背后的实劲胀缩与转换,“三合”也不再是外部姿势要求,而是内部劲力体会:凡未合住之处,即为未掤住撑开,内部劲力阻滞之处。杨澄甫当年所言“当于腰胯求之”,即此阶段之体会。
腰胯之劲通后,下一阶段可仔细体会梢节与中节呼应;上节与下节呼应转换之细部,或即拳理中“转关过脉”的练习阶段。此阶段练习套路不必求多,但于每一动中的关节转换之处须反复尝试,寻找最佳“过劲”线路。
同时在此阶段中,亦当开始学习各式用法内涵及相应发力点与支撑转换点,因为每式用法发力部位、角度不同,转换方位不同,在该式中的全体走劲配合亦因此而有所不同。只有在每一式用法中把“力头”(应力部位)、力臂(打发转换部位)、力轴(全身合力转换部位)及力源(承重与发力部位)准确找到,并深入体会其间的承接与转换关系,方能在练习中做到无需意求而”合规矩”,进一步则是应用中的“意与力合”。
8月18日
早起到公园练拳练剑,近期练剑及老架二路等套路时,感觉丹田转换之劲渐明显,发劲与转换过程中“轴心”从肩背一带渐下沉至丹田部位,同时走劲时劲力下沉,上下两截劲渐有融合之感。
但感觉依然断断续续,并非“一气贯之”,而是在某些姿势与转换时感觉明显,另一些时候则没有感觉。不知是否新劲力组合尚未熟练之故。
另左胯及尾椎处左中脉依然有劲力阻滞、酸胀之感,似乎此处劲仍未真正走通。而右胯与右中脉处则几无感觉,应该已经彻底打通。
近数日午晚打坐时,多选左腿放上边的半趺跏坐,也为帮助理顺左侧经脉。
此外,练缠丝及套路时,腕、肘两节分离之感渐强,肩关节转动渐少,更多以肘部支撑的中圈为主,同时走劲直达指梢,在练剑及缠丝时腕部转动劲力渐强。
下一阶段仍须找人试试推手,看看走劲过程中还有哪些僵扁无力之处。
8月20日
昨天公园练刀时,忽然左脚踝巨痛。开始以为只是不小心扭伤,但此后数次续练时,左脚扭到某个位置时,屡屡发生巨痛之感,才感觉可能是多年前未恢复的旧伤再度发作。
中学时曾经有次脚踝扭伤,几日后痛感消失,但脚踝外侧明显隆出一块。因为没有太大感觉,此后多年亦未治疗。
此前多年练习太极拳时,亦未发现此处有问题。直至近日或因走劲渐沉于足底,脚踝处旧伤粘连再度被拉开。每次巨痛时,明显感觉有韧带在骨节上划过,骨鸣声明显。但痛后并无太大后续症状,依然可正常打拳练习,只是左脚支撑活动时,依然偶尔会有韧带拉过之巨痛感。
昨晚擦狮子油,并贴活血止痛膏后疼痛缓解,但今早练拳时至独立势又感觉巨痛,且出现骨节明显位移之感。
等下还是要去平乐骨科仔细检查一番,看看能否借此机会彻底治愈旧伤,至少也该知道未来如何保养与预防扭伤复发。
8月25日
上周练大刀时扭伤左踝外侧,此后屡屡有扭筋之巨痛感,去平乐检查后说是韧带拉伤,开药膏回来包了几天,但尝试练拳时依然偶有扭筋巨痛之感。
早晨练缠丝时,刻意关注足踝受力情况,结果在最后前后缠丝时,足踝外侧连续骨鸣,但不至象前数次有巨痛感,骨鸣声持续一段后消失,再练拳时似乎就不再有扭筋之感。
感觉此前练拳时身体各处骨鸣,似乎正是因为劲达该处后骨节调整,导致相关韧带出现空腔所至,一段时间调整完成后骨鸣声即消失。
而左踝外侧由于有多年旧伤,可能此处韧带出现粘连,因此在未活动开突然受力(练刀)情况下,粘连处出现拉伤。此后数次走劲至此时,依然有拉伤(扭筋巨痛)之感。
数日包敷后伤势渐消,至此次练缠丝时,粘连处或已脱开,因此出现正常筋骨调整(骨鸣),调整完毕后应该不至再出现类似巨痛之感。
后边几天继续包敷并观察,如果不再出现拉筋巨痛,应该此处关节粘连的旧伤就调整恢复过来了,如果继续发作,或须去医院再检查一下。
8月27日
太极觅劲之顿悟与渐修
深圳天才太极院 黄河
上周练春秋大刀时,因为没有提前做预热运动,兴冲冲地抓着刀刚舞了两下,突然觉得左脚踝巨痛,似乎被崴到了脚。但放下脚试试,又似乎没有问题,再接着练几式拳,到某个姿势时,足踝又是一阵伴随着筋骨脆响的巨痛。
此后数日屡试屡痛,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早年脚踝受伤时“骨头错了位”,越想越不对劲,赶紧去骨科医院检查。检查后医生表示就是“韧带拉伤”,开了些外敷中药每日包扎治疗。
包扎两天后不甘心又开始试着练拳,往往练至正酣时突然又是一阵彻骨巨痛。如此边治边练,直到今天早晨,试着开始劲走足跟练习立圆缠丝时,忽然左脚外侧与足底连续传来清晰的骨鸣声,但自己却并未觉得疼痛,近20分钟后骨鸣声消失,自己再试着练拳时,突然意识到刚刚那阵骨鸣声,正是“调筋”的征兆与现象。
这种现象,在过去多年的太极拳练习中我其实已经经历数次:初练阶段膝盖痛到无法上下楼,半年后在连续数日的骨鸣声中,膝盖忽然“不药而愈”;两年后右脚背屡屡刺痛,以为长了“骨刺”,结果一段时间后又是足掌底部的连续骨鸣,随即所谓“骨刺”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夸张的一次是在按摩时,整个后背发出一阵阵方便面压碎般的脆响,吓得按摩师立即住手查看是否背上骨头碎了,结果不但没事,此后练拳时更感觉肩背“劲通了”。
就在此前数次骨鸣体会中,我已经意识到所谓“骨鸣”,实质正在于多年运动不足的情况下,各处关节、肌键与韧带出现粘连。而在太极拳练习的“走劲”模式下,这些多年粘连的筋键被重新拉开,形成新的筋骨运动结构。传统武学中的所谓“易筋”之说,正是这一筋骨结构重新调整的过程。
以此回观此次所谓“崴脚”,应该是早年旧伤后,足踝韧带粘连形成“僵结”,在普通运动时虽然并无影响,但在太极拳“劲达四梢”的运动模式下,此处便成为一个难解的劲力阻滞之处。过去数年总觉得左腿走劲不如右腿,虽然有意加强“反打套路”练习,但依旧觉得左侧走劲不畅。当时只以为是练习中偏重右侧之故,今天想来,其实还有足部梢节“劲走不通”的原因。
有了此番“顿悟”,在解开了担心因“骨头错位”影响未来太极拳练习的心结之余,更对太极拳练习的“方法论”有了些新的感受,在此姑且随录一二,以备日后查考验证。
数月前翻阅南怀瑾讲《楞严大义今释》时,顺手在博客里抄了篇“楞严法要串珠”,文末云“理即顿悟,乘悟并销;事非顿除,因次第尽”,也即是禅宗所谓“顿悟渐修”之理。
这段话自己看过很多次,初时只觉讲得有趣,音韵铿锵颇为入耳。加上“顿悟渐修”之说亦多年所闻,不免一滑而过。
但其实心底一直隐隐有个疑惑:所谓顿悟之后的“乘悟并销”,究竟“销”的是什么?难道是把“顿悟”的内容消除了,然后剩下一片空白吗?
而此次在太极拳练习中受伤,担心“骨节错位”之后的突然“顿悟”,竟意外地让我亲身体会到了“乘悟并销”中“销”掉的是什么。简单而言,就是“疑情”,若深一层说,则是“疑情”背后的“颠倒梦想”。
从这个意义而言,所谓“悟”并非是普通学习心得,正是针对“疑”而出现的,非疑不能成悟。但常人种种“习气”熏染之下,对于一些错误的身心状态“习焉不察”,直到练习到某个阶段时,这些深层“纠结”突然成为外显的练习阻碍,于是陷入疑惑之中。
正如足踝早年受伤后,因韧带粘连而形成了错误的用力方式,在平常运动中这点“误差”其实并不成问题,直到太极拳练习进入“四梢走劲”的阶段时,这一“不成问题”的误差突然变成了障碍,令左侧走劲无法达于梢节,乃至稍一用力便陷于粘连处被拉扯的巨痛。
“疑情”是情,是对未来还“能不能练太极”的担忧;而“疑情”的背后,其实正是自己对早年旧伤可能带来“骨节错位”的“颠倒梦想”。此“颠倒梦想”在医生检查后被削去一层,而到练习中突然骨鸣,相似的体验让我突然想起早年的“解脱经验”,并在对相似经验总结分析的基础上,形成了新的“顿悟”:太极拳练习中,会不断遇到此类“调筋骨”所带来的身心障碍。而在不断练习中通过心态与筋骨调整突破一个个身心“关隘”,正是太极拳习练者的修行过程。
有意思的是,以“修心”为主的禅修“破谜开悟”的修炼过程,与“修身”为主的太极拳练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太极拳练习中要破的是“身结”,而禅修中“参话头”、“起疑情”乃至“非大迷不能大悟”之说,要破的恰恰是修行者自身的“心结”。
从这个意义而言,禅修中的“大迷”并非自己翻箱倒柜找个“大谜语”来猜,而是在真实的修炼过程中,随着心性修养功夫的提高,不断发现自身“习焉不察”的习气“纠结”,才是真正属于自己需要参详突破的一个个“疑情”。
无论是太极拳还是禅修,在不同的练习阶段会遇到不同的身心障碍,但不可能“越级破关”。太极拳练习中,必须修炼到相应阶段(如劲达四梢)时,才会遇见该阶段的“身结”之苦。一个比手划脚摸鱼阶段的初学者,说自己要“冲关”云云,大多亦属“颠倒梦想”:劲都没有,哪来的“关”?
而这也是“法要串珠”末句的关键所在:“理即顿悟,乘悟并销”是破疑,“事非顿除,因次第尽”则是进阶。在我看来,这两句话实在是讲透了太极拳练习,乃至中国文化中“体察式”学习模式的精髓!
在这一“因次第尽”的渐修理念背后,是朱天才大师在教学时常说的一句话,“一层松柔有一层体会”。太极拳家们一套拳从小打到老,几十年下来越打越有滋味,所追求的其实也就是“一层松柔有一层体会”。
在此前的《结体与功夫》一文中,我曾提到太极拳练习近似于某种不同“劲力模块”组合的“多层次运动体系”,而不同“劲力模块”组合而成更大的“功能系统”(整劲),则是一个从局部到整体的“系统升级”过程。
其实这一“进阶升级”的过程,远比这种静态表述要微妙复杂。它不象简单的机械制造,打造好不同部件再组合成“大系统”(如造车),而是在每一个“子系统”加入或升级时,整个“大系统”部内都在发生相应调整变化的“动态升级”过程。
日前在朱利尧老师短训班上,对他所强调的“锁肩顶肘”的要点感受尤深,因为在长时间受困于“劲不过腕”的练习窘境之后,我忽然发现朱老师所说的正是“劲达指梢”的关键所在。
但是从我自己的练习体会和观察来看,朱老师的这句指点对每个人的效果截然不同,越是“功夫深”的同学,对这句话的体会感受越深。
即使是我自己,如果是五年前听到朱老师这句话,在连基本的肩背劲和腰胯转动基础都没有的情况下,“开肩”尚且不能,谈何“锁肩”之说?
写至此处,随手翻到博客里2011年自己初学太极拳时的记录,看见当时的自己“腰也挺不直,胯也打不开,就凭着两只爪子四处捞摸,还自以为得趣”,不由大笑。
当时过的第一个“关隘”是膝盖:从最初“蹲也蹲不下,起也起不来”,乃至怀疑“骨头长错位”了,到练习近一年后有近20年“一蹲下就听见骨节叭趴乱响”,终于能拉开一个个仆步,才算真正过了这一关。
在这个阶段,我自己身体最大的变化,应该是从一个多年不动的“废人”,恢复到初具运动能力的身体素质。其间那些因多年未动而“锈涩不堪”的筋骨与关节,也开始慢慢恢复运动功能。
在这里要特别感谢我的启蒙老师鲍老师,如果不是她在近两年时间里耐心地陪着我完成一个个基本功训练,我也不可能从“半报废”状态,进入真正的太极拳练习。
两年多的练习后,对于陈氏太极拳套路自以为已经打得不错了。但今天回看,当时对于“太极劲”其实依然没有摸到门径。每天到公园里耍两套拳出一身汗,渐渐变成了某种“常态”。
据我后来的多年观察,许多拳友似乎就停在了这个阶段:在心安理得地“玩拳”之中,渐渐失去了后续追寻的激情。
而我自己在套路练习之余,却始终有些疑惑:在我所看到或听到的拳书或拳理中,所涉及的“身心体验”远远超出我当时套路练习中的感受,为什么类似的感觉没有在我的练拳过程中体会到?
带着这种“心有不甘”的疑惑,我开始大量阅读太极拳书籍,并寻找机会向更多的拳师拳友们请教。
在一个意外的机缘下,我得以接触到了第二位老师朱保林,并在他那里接触到了朱天才大师多年教学实践中所构建的太极拳教学体系。
至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朱老师时打了套老架一路。朱老师的点评是:如果是锻炼身体,练到这样已经绰绰有余。但如果真正要学陈氏太极拳,还得从头学起。
所谓“从头学起”,就是从最基础的站桩(活桩)和缠丝功入手,象一名真正的初学者那样“重新入门”。
直到今天我对太极拳练习有了自己的体验和感悟后,才真正意识到当年自己在刚练太极拳不久,便能在陈氏太极拳的传统教学体系下“回炉重造”,是一种多么难得的机缘与幸运。
在此前的练习心得中我曾提到,包括太极拳在内的中国传统“内家拳”,实质上是一种不同于普通“肌肉力”的“筋骨力”(劲)锻炼与应用系统。这一“非本能”乃至“反本能”的劲力体系,首先要建立在一个与常规用力方式截然不同的“基础设施”载体上。
而站桩和缠丝功等基础功法,正是为了建立这一“基础设施”(底层控制系统)而进行的“基础工程建设”。
传统拳谚“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练功不练拳,犹如无舵船”,恰好说明了“拳”(套路)与“功”(基本功)之间的关系。基本功是建立不同拳种“基础劲力框架”的练习方法,可以称之为“拳之体”;而套路练习更多的是对已经形成的劲力体系,在实战中应用技巧的展示与熟悉,可称之为“拳之用”。
包括太极拳在内任何一门有着独特劲力体系的“内家拳”拳种,其传承体系中均应包含着“体”与“用”两大方法体系,如形意拳练习中的“练法“与“打法”之别,其实就是在同一个招式表象下,把劲力体系建设(练法)与实际应用技巧(打法)做了明确的区分。
从这个意义而言,太极劲的基础劲力框架与控制系统在基本功的练习更加清晰有效;而在有了初步的劲力体验与理解后,再将其融入套路练习中也更加容易——当然传统拳家以“拳打万遍”的方式,也能获得“其义自现”的效果,因为套路中的单式练习本身就是基本功。
但是对于从未体验过“太极劲”的初学者来说,要在初学阶段把套路单式中的“劲力练习”和“应用技巧”区分开来,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经常出现的状况是,练习者用本能的用力方式,试图发挥出太极拳招式中的运用效果,结果却发现在这些“古怪”的招式运行轨迹下,自己根本“有力使不出”。
而在包括桩功和缠丝功在内的基本功练习过程中,初学者可以在思想中彻底屏蔽“拳之用”的干扰,专心体验在新劲力体系形成过程中,自身体内各部位,乃至意识与身体之间的种种变化与相互关系——这也许也是太极拳家们常称为“融拳”的过程。
包括太极拳在内的“内家拳”,在教学过程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现象,那就是“难入门”:难就难在初学者要在老师的指点,和自己的反复体验与挫折中,在意识层面“无中生有”地建立起一个全新的身体关系理解,并令这一“新身体”的运动模式符合基本功练习中的诸多要点。
应该说这是一个极为枯燥甚至充满心理挫折的过程:在“从头学起”的两年多时间,我屡屡以为自己找到了“劲”,但随便跟人伸手一试,就发现还是一堆“笨力气”。
真正的“突破感”要到两年多后肩关节基本松开,自己的“胳膊劲”渐渐变成“肩背劲”后,突然发现自己劲力大增,跟往昔不相上下的拳友推手时,基本上可以做到“以劲压人”,才第一次感觉到所谓“太极劲”的威力。
当然今天来看,那依然不是真正的“太极劲”,只是在打通了肩部劲力关隘后,所形成的某种局部性的“整劲”,也就是所谓的“断劲”。
师友们常常问我,跟朱老师学的那几年究竟学到了什么“秘诀”?我会半开玩笑地回答,就学了一套缠丝功。
其实这并非玩笑,因为正是在这套缠丝功法的多年练习中,我才真正找到了太极拳劲力体系的“入门之径”;而在此后的多年的练习过程中,每一个局部劲力的“升级”与突破,每一种新的劲力控制理解,我都要首先融入缠丝功的练习之中。
在缠丝功的练习中熟悉了新的劲力模式,或者让整个身体的劲力系统跟新“升级”的局部劲力融合之后,我才会把有了微妙变化的新缠丝劲再度融入套路练习之中。
这已经变成了我自己的一种常态“进阶模式”:首先是在练习或学习过程中,某个“子系统”(包括意识理解)出现升级;然后是在“底层控制系统”(缠丝功)的练习过程中,新升级的“子系统”开始在劲力层面跟“大系统”进行各种磨合与调整。
在许多时候,这种磨合与调整又会带来其他“子系统”的相应调整与升级,当它们陆续完成相应调整后,整体劲力系统便也实现了相应的“升阶”。所谓“一层松柔一层体会”,在我看来正是在在太极拳劲力系统“升阶”过程中,练习者对于劲力系统内部各种关系调整的体会。
以在朱利尧老师处的此次学习为例,在以“锁肩顶肘”的练习模式,实现了在缠丝功练习中“劲达四梢”的突破后,“锁肩”带动的腰胯旋转效应“升级”,以及朱老师所言“紧胯”要点,又共同带动了下部螺旋劲力的大幅加强。
而在腿、足部螺旋扭转角度加大的情况下,原本在粘连状态下尚能应付的左足踝关节与筋骨,不得不以拉开旧伤粘连处“重新调整”的方式,令幅度加大的腰胯螺旋劲传导至足底。
与此同时,我又将这一新的“腰胯螺旋”走劲模式用到新学习的春秋大刀套路中,虽然有效地实现对7斤半的大刀“举重若轻”的练习效果,但却忽略了这一“举重若轻”背后,是以腰胯螺旋的大幅转动,将刀身动能传导至足底的压力效应,结果刚刚拉开的足踝韧带“不堪重负”,以拉伤后果告诉俺“过量”了。
这也是自己此前多次体会过的,忽略了体内旧伤“身结”,试图“越级破关”的后果。此节既明,自当修养生息,慢慢梳理,待足踝旧伤调整恢复后,再继续练习即可。
9月15日
早起练拳时,感觉左踝韧带拉伤处似恢复,但仍不敢太用劲扭转,且稳定一段再说。
近日练拳时双胯外侧感受渐明显,似乎此处有拉开撑转的迹象,同时尾椎上部有撑直之感,丹田处内缩,逆式呼吸感觉明显。
左足掌背及两侧骨鸣较多,似乎此处仍在继续调整中。近期可恢复老架一路套路练习,但左脚独立和扭转时仍须小心,以防再度拉伤。
9月24日
昨日去公园练拳,虽已尽量小心,但在老架一路结尾处依然又扭了一次左脚踝,看来韧带恢复远非自己此前以为的那么简单,且再观察一段。
近日练拳时比较明显地感觉到腰脊双肾处酸痛,同时背脊中下端肌肉松紧,似乎可影响上部之劲是否沉到双肾处,加上胯部关节又松一分,上下劲力带动双肾处转动感觉明显。
另外双胯前侧胯窝处撑松与转动感觉较以前明显,此处撑松劲力可直达足底,双踝处骨鸣仍较频密,下部整劲应该仍在调整之中。
昨日练缠丝时试着发劲,劲感十分明显,且今天腰胯处有酸涨感,看来缠丝发劲时已能做到上下劲力相接。
近日运动量不宜过大,且独立、转脚时仍须留意,待一两月后左踝韧带彻底恢复后,再做低桩、发劲及器械练习。
9月26日
昨晚睡前发现右侧头顶部触痛,颇似前两年左侧头部经络未通时的感觉。
近期左侧从尾椎左脉,到左胯至左足踝,乃至足底涌泉紧绷与足跟疼痛等迹象,显示出此次并非仅仅是左踝韧带拉伤带来的左脚筋键调整,而是整个左侧经络(包括上通头部右侧经络)的全面调整。
左髋关节处渐拉开后,独立式时左胯部撑直,感觉劲力直达左足后跟处,且有拉痛感,似乎此处仍有粘连未拉开。
昨晚看电视时试手打桩发劲,感觉长劲更整,发劲时上下合劲感明显,但左踝、足底以及涌泉附近拉扯牵连感仍较明显,还须一段时间强化练习才能真正拉开调整到位。
另外练拳时多处劲力有“含裹”之感,所谓含裹,似乎正是关节附近筋键拉开后,以外部筋键包裹支撑关节劲力转换,令关节处有松活之感。
此前看到前人拳理中常有”含裹敷盖”等表述,但始终不知其意,看来还是没有练到相应阶段。这一阶段可深入体会含裹之意,此武术劲力练习之含裹,不知与《楞严经》所谓“心精圆明,含裹十方”是否有相通之处,亦可多做推敲体悟。
10月12日
近日左足内踝及近涌泉穴处疼痛不已,本以为是足部韧带调整,但查询后发现还属于足少阴肾经,联系到近期练拳时腰胯牵动两肾之感渐明显,不知是否亦属于功夫渐达内动阶段后,引发的深层调整,且观察一段再说。
另早晨练老架一路时,腰胯转动感明显,似乎转动发劲劲源再度下降至胯窝与丹田之间,与此前所以为的“腰胯旋转”又略有不同。回顾近期感受,还在于双胯内侧筋键松开后,双胯与髋关节处开始有朱利尧所谓“紧胯”之感,走劲时臀部外侧肌键有拉扯酸胀感,似乎此处筋键开始被牵动进入整劲体系内。
此处松开的最大变化,是整个下部劲力开始连为一线,腰胯部转动直接下达足踝,以前长期承重的膝关节渐放松,但也因此带来整个腿部关节筋键多处调整,练拳时不仅足踝,甚至小腿内外侧处也常常骨鸣,走劲时从足踝至指掌“拧”成一条(或数条)长劲的感觉渐明显。
近日且仔细观察体会,看看足踝调整完成后,还会有哪些变化。
10月15日
昨天一早去天才太极院练拳,两遍套路打下来,发现腰胯处隐有酸胀感,看来这段时间的练习主要是腰胯走劲与转换了。
套路练习后跟王丹推手,发现他还是手上的散劲,冷不防推一把倒也能让我动步,但对我而言没什么锻炼效果。后朱保林跟我示范贴身推手打轮,才真正有腰胯转换的感觉。但贴身推的对手太少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练方。
练习时不觉得累,但回来午饭后睡觉时,觉得腰胯深处颇为酸胀,应是推手时用到了此处劲力。下一阶段如果找不到推手伙伴,恐怕仍需靠大刀练习腰胯走劲。只是须待足踝伤好后再试。
11月3日
这周每天早晨去人民公园练拳,感受颇为不同。
早上练拳时感觉走劲与之前有所不同,似乎转换发劲渐渐从腰部向胯部沉下,左腿内侧仍在抻筋,膝窝委中穴内侧偶有突然发软之感,跟右腿筋拉开前的感觉颇象,左足内侧然谷穴附近依然有胀痛感,应是足少阴肾经仍未走通。
练剑时偶然放松肩背,发现此前劈剑时的硬劲变得更有弹性,且发劲处由肩背转向腰胯。此前练拳时锁肩成了习惯,反而导至下部劲力无法上传。看来锁肩之诀只宜在发劲一刻,发劲后应迅速放松,否则易形成上半身僵劲。
前两天均高架练习,今天练习时上半身渐松,架子也随即低下去,且并未感觉有拉扯僵硬感,以后再可多多体会。
左足踝仍有一两次扭挫感,应是足部筋键仍未拉开所至,未来可适当加强相关单式练习。近日练缠丝功时,已明显感觉到足踝与足底部劲力扭转,且骨鸣软多,足背外侧骰骨附近韧带仍有拉痛感,或是此处拉伤仍未全愈,未来走劲至此处时,可反复强化练习一下。
11月19日
早起练拳近两小时,颇为尽兴。近来练拳时,感觉上半身已基本松透,唯余掌指间练习时偶有骨鸣声,同时揉筋骨的主力转向腰胯以下,胯、膝、踝乃至足底与足趾间,时有连续骨鸣声传出,两胯髋关节及腿内外侧有拉筋感,左足底仍疼痛不止,应是此处粘连筋键还未彻底拉开调整到位。
走架时真正体会到整劲之感,指掌间有涨满感,同时两肾处微觉酸软,此前看3D人体结构图时,发现此处有两条背肋肌,或许是因为此处牵动,带动内腑感觉,而非传统所言“双肾抽送”云云。
练习至此,似乎还未能体会到下一阶段的进阶要领,或须在此间打磨数月,待整体筋骨调整到位后,才能感觉到新的方向。
12月28日
太极觅劲之:通经络
早起练拳时,依然觉得左足底疼痛。
自从8月底练大刀扭伤左踝后,似乎左腿脚便状况不断:先是足底和左踝内侧疼痛不止,然后左膝内侧发软,近日大足趾后下干脆长了个鸡眼。
开始以为是足踝外侧扭伤带来的毛病,但随着状况不断增加,自己也渐感迷惑,网上查询一番后觉得可能是拓筋炎,弄了几副膏药贴,似乎疼痛略减,但依然无法根除。
前日去修脚,把鸡眼处硬皮削掉一层后,足底刺痛感减轻;同时蒸了蒸桑拿,出来后感觉左膝内侧及左踝处极痒,几番抓挠几乎挠破皮。
结果今早练拳至中段时,忽然发现左腿内侧“撑住劲”了,虽然还有些发软摇晃的感觉,但跟此前练独立式时老是往左侧翻倒的感觉截然不同。此时方知,此前十余年中由于腿内侧足少阴肾经堵塞,整个左腿用力方式不均衡,导致腿脚内侧长期不能发力支撑,全靠腿外侧吃劲,乃至出现种种问题。
此前多年练拳时总是往左翻侧,前一段以为是独立式时右胯提得过高,但试图把右胯压低时依然感觉不稳。直到今早练拳时左脚内侧“吃住劲”后,才发现此前左足支撑全靠足底外侧,足底不平带来整个身体的不平衡。
而在左足内侧分担劲力后,整个足底放平,形成以“面”而非“线”支撑体重,整个身体走劲发力感觉立刻截然不同,并可偶尔发出真正的弹抖劲。
回头来看,过去这么多年居然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左下侧劲力的不均,乃至整条经络堵塞,劲力不通而不自知,实在汗颜,亦可见人体结构之奇妙。
由于内侧劲力不通,整个左侧用力渐渐转化为仅依靠外侧支撑的“劲力系统”,一方面髋胯等多处关节被动锁定,形成外倾式的用力方式,另一方面内侧筋键关节长期松驰,乃至形成轻微“筋缩”,以至近期髋胯关节打开时,整条筋络由于突然拉伸而出现种种疼痛症状。
此节既明,下一段练习中须刻刻留意走架中的劲力变化,加强左腿内侧“吃劲”练习,早日形成左侧均衡用力的新习惯。
此外,在练缠丝功时加入张志俊“卷腕”与“手指领劲”要诀后,此前长期未能练到的腕、掌、指等处吃劲之感渐强,由此朱天才功法的“根节”转换,加上肘、膝定位的“中节转动”与卷腕、走手指带来的“梢节”旋转,最终形成真正“三节传动”式的螺旋缠丝劲力体系。明天开始的培训中,要好好听听他关于中节和根节训练的要点,并融入缠丝功与套路练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