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现在我可以说了
一次短得不曾存在的惊奇
在大街上走，看见罗伊娜
她的头发黑得发甜
站在街边，在等待
最先失踪的那辆计程车
罗伊娜满面春风
穿廉价的Ｔ恤，在等一辆车
然后历史隆隆地辗过我的齿缝
带走白色的污垢
现在我可以说了
罗伊娜是那个空气中隐了形的女人
它们看不见我的罗伊娜
这些矫揉造作的绅士，回到床上
在气喘吁吁的空隙伏下肥胖的肚脐
做一次长长的祈祷
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真好
撕碎记忆中的日记真好
烧死那些脸孔，让它们
再也长不出淫荡的目光
罗伊娜是一只凤凰
罗伊娜没有自焚的勇气
只能偶尔抬起苍白的面孔
在香水和Ｔ恤中间感谢上帝
现在我可以说了
洗完晚饭后的碗碟
坐在灯下看电视，我感到疼痛
罗伊娜的丝袜破了
身边有人在向她做猥琐的手势
罗伊娜专注地凝视橱窗
神色平静而庄严
就这么说下去，渐渐找不到自己
在摩天大厦下面惊惶地奔跑
锋利的疼痛沿着每一根铁轨漫延
罗伊娜和我，两张如此相似的面孔
再也叫不出自己的名字
９４、５、１２、